米糕是用糙米做的,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男子接过时,指尖触到她的,像有电流窜过。他望着米糕上的桂花碎,忽然想起天宫的琼华糕,精致是精致,却没这人间的清苦回甘。
“在下张东。”他说。
“金子清。”她站在竹舍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衣袂翻飞间,竟像是踩着云在走。
二、玉案上的墨痕
张兴东在朝会上走神时,朱笔在奏折上拖出道长长的墨线。太白金星正奏报北溟水患,他却盯着那墨线发呆,觉得像极了金子清抄经时,手腕不稳划出的长撇。
“陛下?”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试探,“北溟水君求增派仙力疏导,是否应允?”
“准。”张兴东收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那里还沾着点不显眼的墨渍,是上次临摹金子清笔迹时蹭上的。他清了清嗓子,“让他...莫要惊扰沿岸百姓。”
太白金星愣了愣,躬身应下。近来陛下越发奇怪:御书房添了从未有过的糙米糕,批阅奏折时总对着空处蹙眉,甚至昨天还让文曲星去看江南的雨,说“今日的雨势适合临帖”。
张兴东回到寝殿时,司命星君正捧着命格簿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张宣纸。
“陛下,”星君颤声道,“金姑娘的命格...恐有变数。”
命格簿上,金子清的名字旁,原本该是“守孝期满,嫁与书香世家,平安终老”的批注,此刻竟被道黑气缠绕,批注变成了“月内,为护父遗砚,遭恶绅所害,溺亡于屋后池塘”。
张兴东的指尖猛地攥紧,案上的镇纸被他捏出裂痕。他认得那个恶绅,是当地知府的小舅子,前日还在茶馆调戏良家妇女,被他暗中使了个小绊子摔断了腿。
“是...是天规反噬。”司命星君抖着声音,“您与凡女过从甚密,已乱了天命...”
张兴东没听完,转身就往南天门走。仙袍被云气拂得猎猎作响,他第一次觉得这九霄云路,竟长过江南的雨季。
赶到竹舍时,暮色正浓。金子清正跪在池塘边,伸手去捞漂浮的砚台——恶绅带人抢砚台,争执间把砚台撞进了水里。池塘的水不知何时涨了起来,墨绿色的水波翻涌着,看着就心寒。
“别碰!”张兴东厉声喝止,飞身落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