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留的...”金则灵声音发颤,“她说戴着能保平安。”
男子沉默片刻,指尖拂过断金片。金光乍起时,金则灵眯起了眼,再睁眼时,手里的残片已变成支完整的金簪——簪头是朵含苞的莲,花瓣上还缀着细小的珍珠,比原来的那支还要精巧。
“这个赔你。”金簪落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压手,“比原来的更灵。”
他转身要走时,金则灵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块碎银:“我只有这些了,先欠着行不行?”她爹教过她,不能平白受人恩惠。
男子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暮色漫上来,护城河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玉佩,上面刻着个“兴”字:“这个抵账,以后有钱再赎。”
玉佩触手温润,金则灵攥在手里,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云层,才发现柳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鸟巢,里面还卧着两只羽毛未丰的雏鸟。
二、玉案落金辉
张兴东在朝会上走神时,朱笔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个金红色的墨点。太白金星正奏报西王母的寿宴筹备,他却盯着那墨点发呆,觉得像极了金则灵给的甘草糖,甜里带着点微苦。
“陛下?”金星的声音带着试探,“西王母想请凡界的戏班助兴,您看...”
“准。”张兴东放下笔,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凉意。那玉佩是他的本命仙佩,能护持凡人性命,可昨夜观星时,他看见金则灵的凡星旁缠了道黑气——是城里的盐商,看中她那支金簪,竟想半夜闯空门。
“金星,”他声音平淡,“凡界临安城,盐商李万财,查他私贩官盐的罪证,交予地府。”
太白金星愣了愣,躬身应下。近来陛下实在反常:御案上摆着支粗陋的甘草糖,龙椅旁多了个装铜板的布包,甚至昨天让风婆多往城南吹了阵清风,说“那里的浆洗衣物该干了”。
张兴东再次去临安城时,金则灵正在河边捶打衣裳。木槌起落间,水珠溅在她的蓝布围裙上,像缀了串碎钻。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笑,簪头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你来了。”
他嗯了声,蹲在河边帮她拧干被套。水汽氤氲里,他看见她耳后沾着点皂角沫,伸手想替她拂去,指尖刚要触到,又猛地收回,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
“你那玉佩,”金则灵捶着衣裳笑,“我攒够钱了,能赎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