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特托道:“世子请讲。”
于是乌尔岐便将手缓缓垂下,直至摸到腰侧挂着的刀鞘处。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之下,他将那把狼骨弯刀抽出,随意扔在桌上。
另一部族的族长面色微微变了:“殿下,这……”
“只是找你们借一样东西。”乌尔岐道:“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东西能让诸位族中之人活得更多一些。”
“什么东西?”贴特托问。
乌尔岐道:“诸位的项上人头。”
他停顿了下,又平静地补充道:“'以寇首献之',搏得大汗信任,再借机离间他与萨满、亲信,最终彻底架空。如此一来,我便有足够把握取他头颅,为诸位祭酒。于西北各部而言,再选出新任族长,亦非什么难事。”
“……荒唐!”赤特族长怒道:“我等何时畏惧过生死?!即便拼杀至最后一人,也”
“此言有理,图蒙。”贴特托打断他,道:“你先别急。”
赤特族长全名便是赤特图蒙。他勉强冷静下来,面红耳赤的喘着粗气,直直瞪着乌尔岐:“你说的'足够'又是几分?”
乌尔岐道:“半半之数。”
贴特托问:“倘若集兵与之相战,又是多少?”
“自寻死路。”乌尔岐冷冷道:“你我性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同他打仗最多的人是你们,个中道理该比我更懂。不论哪条路,败了都逃不了个'死'字。我若欲贪生,早在半路上便能将你们卖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塞北人天性如此,他若指着地图细细分析,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兴许还无法令他们信服。但若将那些有的没的道理抛诸脑后,只留最基本的选择出来,这反倒会让那群老家伙意识到此时的重要性,再行慎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