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接着道:“你不能。我大可给你灌那令人神志恍惚、日夜昏睡的汤药,但是药三分毒,倘若用它伤了你根本,我却是万万不愿的。”
李弃的想法,大抵是用这无休止的情事扰乱他的心神,不叫他有分毫喘息逃离的机会。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但却是对彼此伤害最小的。
乌尔岐侧过头,冷哧一声:“你将我当条狗般拴在这里,竟还要我念你手下留情?实在惺惺作态。”
“是真是假,你心中当有分辨。”李弃揽着他的腰,本想如往常般去舔吻那健实饱满的胸肉,但舌侧伤口已有些肿胀炎症,触之刺痛,加之不愿过多强迫对方,他最终还是收敛了动作,只将头靠了上去:“你恨我、怨我,都是我应受的。但你也明白,我对你从未有过忌惮加害之心。如此揣度,实在伤人。”
乌尔岐沉默了。源自至亲之人的背叛一向是可怖且致命的,盖因他太过了解自己,亦如自己太过清楚他。即使李弃的“背叛”在史书中那些血淋淋的例子相比太过平淡他只是冲他略微露出獠牙,其背后潜在的阴霾便已足够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是汉人的地盘,亦是李弃的根本。留在这里的自己对汉人而言,无非是刀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李弃即便本无此意,他的所作所为亦是对他不容置喙的压制,而自己太过弱小,对此无从反抗。
乌尔岐无比清晰、无比冷静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必须要离开。
窗外刮起寒风,李弃在床边按格处摸索了阵,将乌尔岐两手处的银链解开,同他十指相握着,彼此的掌心俱是反常的微凉。
乌尔岐因身体疲惫而将思绪放空,什么都没在想,李弃却是思虑颇深,面色凝重下来。
他们都不曾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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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