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皇听他言语,苦笑了一下,甚至牵动嘴角的动作都让他觉得疲惫。他早已感到自己身体是强弩之末,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
盛皇停顿了片刻,喘息道:“你竟连太医都买通了。”
宁王叹了口气:“何止啊,这伺候父皇的人,在你身体不支无力安排之时,早已七七八八都被母后收买,宫中侍卫也被我换了大半。父皇,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么?”
他笑了笑,抽出一把匕首,看着刀尖闪着锋利的寒光,道:“可我也没想对父皇做什么,就是想来问一句父皇,那继位诏书中,究竟写的是谁?”
盛皇喉头又涌上一片腥甜,他强压了回去。他是帝王,已行至此刻,难道还怕了自己儿子不成,冷冷道:“不是你。”
他早已经选好了储位之人。
这条路无论如何都会惊险无比,是否能顺利登上这至尊之位,便看那人自己的造化吧。
宁王怔愣了片刻。
“照王。”他冷笑道:“你最终还是选了他。可我才是你的嫡长子!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又能比我强得了多少?!”
盛皇想要呛他几句,质问他虽为嫡长,却又有何德何能?却咳喘不息,已然说不出话来。
于朝政之上,他年轻时犯过不少错,如今很多事情想要弥补却也有所力不能及。在这即将盖棺定论之时,他只想最后为大盛立一个清明的储君,也算是为他波澜起伏的一生添上最后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