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手指上青筋暴起,才勉强克制住了一把扔开它的冲动。
他扯动嘴巴,端着僵硬的笑脸抬起头面向温璨:“阿……阿璨,爸爸现在很饿,又很累,脑袋都不转了,要不你先松开爸爸,让爸爸出去喝口水吃个饭?之后,之后爸爸再给你拼,你想让爸爸拼什么,拼多少都……”
“拼。”
温璨抬了抬下巴,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
温璨梗在那里。
他只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肉,每一颗细胞都在扭曲地颤栗,发抖。
——温璨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那双眼睛看着他,却空无一物。
温荣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压住某种恐惧的战栗,他缓缓露出安抚的微笑:“可是床上凹凸不平的,不好拼啊,能不能让爸爸到床下去拼呢?你忘了,以前我们也总是在地垫上拼拼图,做手工的,你先把爸爸放开,爸爸不会……”
“你可以下床。”
温璨扫他一眼,拎起桌上还没开的红酒,开始自顾自地开酒。
他坐着的陈旧木椅发出一点咯吱咯吱的轻响。
温荣则屏气凝神地收回视线,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上的链子,再试探性地动了动——的确有一定的长度,而链子的源头穿过了床板,不知到底被套在了哪里。
他用含血的嗓子用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拿着盒子掀开被子,然后在靠近房门的这一侧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