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嵬名烁不同,她哪会像穆宁秋这样,知晓裴迎春的品性底色。
在初来乍到的羌国女将军看来,这个越人小官,简直比草原遍地羊粪上的苍蝇还讨厌。
然而,毕竟是个越国的知县,不是自己帐下的兵卒,哪能说揍就揍。
人打不得,那就,打马。
嵬名烁带着一脸冰霜,走到母马跟前,骂句“畜生,看到越国男人就走不动路了么”,便挥鞭狠狠抽下。
母马冷不防吃了一记剧痛,脖颈扬起,惨嘶一声,哪还顾得再与爱侣卿卿我我,便要往坡下逃。
裴迎春骇然,忙跳脚猛追几步,虽姿势笨拙可笑,好在套马的手法还熟练,又将母马拉了回来,一边摸着脊背安抚,一边从兜里掏出盐巴喂给马儿。
待母马的惊躁渐渐平息后,裴迎春将缰绳往地上一掷,终于现出怒意来,对嵬名烁道:“它有啥错啊?马不发情,不繁衍小马,你们哪来足够的马去打燕人?行行行,你牵回去吧。不争了,不吵了,你也别拿这好的马撒气了。”
嵬名烁翻个白眼,吩咐手下的麻魁女兵,把母马拽走,心里却也忍不住嘀咕一句,这小破官,倒也还算爱马的人。
裴迎春撸了一把被西北风吹出来的鼻涕,袖着手,和身边的河西公马,保持着同样的伸长脖子的姿态,恋恋不舍地看着母马走远。
少顷,裴迎春才醒过神来,恢复了身为朝廷命官的端严口吻,问道:“嵬名将军,为何长途跋涉到关中,带着这不老少的人马,还假扮成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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