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江傅氏。
说是姑姑,却也不是生父傅清泉的嫡亲姐妹,是拐了好几个弯的堂姑,傅家人丁凋零,早在太祖皇帝伐门阀时就去得差不多了。
对傅家宗族,傅明姜其实并不太重视——家道中落,又后继无人,母亲再抬举,如今最体面的也只是个三品布政使。
“怎么不向上找?贵太妃族中亦有未出阁的姑娘,勤王的小女儿今年也及笄。”
靖安大长公主咽下药,不急不缓道:“若非你们淘气,你弟弟的胳膊若是好的,他想要谁我都给他,论是大魏的公主、番邦的王女,论是卖花的姑娘,我都给他。”
说的是七八年前的旧事。
阴沟里翻了船,明明是看场好戏,偏偏弟弟要混在里头假戏真做,谁晓得那根树杈砸下来,能砸到弟弟胳膊上?
好好看场戏,反倒叫他们不舒服了好久!那夜之后,他们连日回京,提议的常豫苏被他爹拿藤条抽得脸肿了好些天;她也因为带着弟弟胡来乱搞,被母亲关了十日的禁足;薛晨没听说受了什么罚,但他娘向来重名声,应当也没得个什么好果子吃...
论下场最好的,就是她家玉郎,没听说受了什么罚——公爹最是通情达理的,明明是那些下贱乡民的错,是那个贱女人放火烧山,弟弟胳膊筋骨被砸断,怎么能怪他们呢?
傅明姜低头抿唇干笑了一下。
靖安吃完药,便叫傅明伯去午憩,余下母女二人。
傅明姜一边帮母亲擦拭嘴角,一边似不在意般漫不经心道:“...再过五六日,关北侯禁足就解开了,听说御史台又派遣了五人前往苏州府审讯韩承让,我看杜州决堤案确凿到观案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靖安喜欢傅明姜动脑袋。
否则这脑子里,装的全是那崔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