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她是个恶人!
厌恶她身上流着皇权与士族的血!
他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女人,以致于,在洞房花烛夜,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无论傅明姜脱成了什么样子,无论傅明姜如何诱人地仰躺在床榻上蛊惑着他...他都无法抬刀上阵。
他急促、他羞惭、他焦灼、他惶惶惴惴...
他穿着大红的喜袍,他明白烫金掐丝的繁复奢华衣襟缎料必定将他的容貌映衬得无比华丽漂亮,明面上他清冷克制、清贵自矜,是傅明姜追逐的对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下水渠的阴暗老鼠,藏着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手上沾满了“兄弟”的鲜血,他只能靠杀虐婴孩和胎儿,保住他那看似高贵的身份。
他不能让傅明姜看出来。
他不行。
他将目光定在木生身上。
龅牙的、矮小的跛子木生。
他陡然生起一股隐秘的快意:他要让这个丑陋到极致、低贱到极点的下人,玷污了这个帝国中珍惜的、同时拥有宗室与士族血脉的高高在上的“翁主”。
他不行。
他不信他不行。
他找了无数个女人。
他以为是傅明姜的缘故,是因为傅明姜倒胃口,他便找到了瑟缩着发抖的稚嫩处子,不行;身经百战、风韵犹存的徐娘,也不行;空旷的郊外,不行;隐蔽狭窄的马车中,也不行...他像个时刻都在试错的孩子,急切地寻找出口。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