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衢衍知趣地瞥了眼更漏,撑起扶手站起身来:“这漫漫长夜便留予你小两口安静叙话罢,朕亦回宫了。”
薛枭躬身将徐衢衍送出侧水畔至城东庆寿行宫,徐衢衍下马更衣之际,薛枭轻声留住永平帝身侧吴大监,牢记夫人挂托,细心打听起妻妹的遭遇:“...秋水渡杏林堂的魏司簿,如今正躲在南府中,她说有大监要把她捞...”
一不小心用上了“水言水语”。
薛枭换了个说法:“说有两位出身六司的大监看中她医术,要把她带入宫中——实不相瞒,魏司簿是内子唯一在世的家眷,吴公公若有闲空,还请您打探关照一二,一则此情是否属实?二则那大监可藏有叵测居心?”
吴大监听到“两位大监”这个表述,脸都快绿了。
他自然算一个。
那么另外一个,毫不怀疑,肯定是正在廊间换衣服的当朝天子了。
这君臣聊这么久?是一点儿没聊这档子事儿?
薛御史不聊,是他没立场聊。
圣人不聊...吴大监眼珠子转了转,那自是圣人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此事啰。
也是。
圣人并不喜欢旁人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此事...奴婢刚好知晓。”吴大监谦卑作答:“确有此事。魏司簿医技颇精,素有盛名,医药司司正便欲调其入宫大展宏图,只是如今圣——哦不,医药司司正忙着调理圣躯,便将此事搁置下来,薛御史放心,奴婢将亲自将此事处置得妥妥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