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苏哥儿护她这个可怜的亲娘,愤愤不平:“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敢跟主子令色!啐!反了天了!”
她约束着苏哥儿,苏哥儿不至于像对那八品小吏一样,要其性命,但素日是有机会便会责打嚎骂窦妈妈的...
难保窦妈妈没存下报复的心。
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待缓慢生枝发芽。
周夫人登时惶惶然,不由自主地向山月一侧靠了靠:“不...不可能...不可能吧!”
山月安抚似的拍了拍周夫人的肩头:“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无论是与不是,咱们小心一些,总没错。”
......
戌时三刻。
梆子声敲响。
城东郊外清越观,燃着一层一层红旺的香火。
观外有一茅草棚屋平房,四周绕着山涧的溪流和蝉鸣,每隔三米便有石台高灯,灯火的微光却穿不透平房的门窗,只因此时此刻,平房四扇门两扇窗全都紧紧阖上,密不透风。
周夫人从马车下来,解开薄薄的黑色斗篷,面色青白地推门而入。
平房中,只有一小木桌,木桌上燃烛火。
烛火闪动,周夫人便见火光后是京师城里那条有名的疯狗。
疯狗虽疯,品相却好,颀长玉立的身形半斜在紧闭的窗前,双手抱胸,眉梢与眼目皆向下压,冷冽得像这六月天突如其来的冰雪风暴。
其旁,就是低眉顺目、温顺至极的柳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