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枭耸耸肩:“你夫郎好赖是御史出身,这点儿官司都参不破,怎敢往南府放?”
山月不自觉地笑起来,好心纠正薛枭:“——一样聪明。”
“什么聪明?”换薛枭不解。
山月眨了眨眼:“你刚刚说...我...比你聪明...”将赞扬自己的话含糊了过去:“我说,我们一样聪明。”
薛枭也跟着笑起来:“行,我们一样聪明。”
“睡了吧?”薛枭见山月终是松弛下来,站起身,双肩放开,身形舒展:“被褥应是苏妈妈新换过的,师兄弟来此处也只会偷着喝酒,不会在此就寝——你安安稳稳睡床榻。”
山月问:“你呢?”
“你先睡,我去把灶房拾掇干净。”薛枭说完便向外走。
被褥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山月将被子蒙上头,侧身向右,眼眸微阖,没一会儿便沉入梦乡,床榻外烛火摇曳,山月不知为何莫名醒来,迷蒙睁眼,却自夹竹卷帘缝隙中,见薛枭蜷在那只小小的、旧旧的摇椅中,双肩像匣门内缩扣紧,头半耷拉在肩上,如同误入狭小阁楼的巨人。
一个可怜的、被生父背叛的巨人——骨头都快折了,人怎么能舒服?
“薛枭——薛枭——”山月抿了抿唇后,轻声唤道。
大抵是真累了,薛枭并未如成婚之夜那般警觉地立刻醒来,反而微微侧过头,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不似位高权重的御史纯臣,只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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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其书——”山月音量拔高了。
薛枭双脚猛地打直,全身随惯性向里陷得愈深,兀地迅速睁开的眼睛里是戒备警惕,他飞快转头看向山月,冷峻严苛的面容顿时柔和了下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