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靖安大长公主为何扶助当朝天子上位?”
她一直以为是当朝天子与“青凤”达成了某种协议,靖安大长公主才会扶他上位,立下从龙之功。如今看来,潜邸庆王、当朝天子亦苦“青凤”良久,亦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而非全然弄权之帝。
有句话咋说?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与薛枭交好之人,在山月心中,率先给他盖上了一个“免检”的符号。
当朝天子位在其中,必受诸多因素掣肘,但若未看破士族把权、奸臣横行的沉疴固疾,想闯荡一番作为,又怎会在每一届科举之中小心平衡寒门与士族的关系?小心平衡南北之争?将这些人挑出来,交给薛枭组建天宝观?又怎会在朝中埋下如薛枭一般的伏笔,暗自积蓄力量,以图他日破革呢?
若天子一贯表现如此,靖安大长公主为何要推他一把?
“先帝驾崩之时,朝中唯有三子,母家为江南士族武安侯的皇六子荣王,刚刚满月。”
“是啊!有幼帝方有强臣!”
“荣王恰染风寒,咳疾难消。”薛枭淡淡道。
山月噤声。
幼婴染病,极易夭折。
“先帝胞弟勤王虽远在岭南,手里却握着抗倭的兵,虽不多,却也是盘菜。若他见病弱婴儿都可登基为帝,你猜猜看,他会不会奋力一搏?”薛枭神色很淡:“更何况,当时季皇后尚在,宫闱之事还轮不到靖安一手遮天。”
若此时立荣王为帝,那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先帝虽逝去,先帝的藩王兄弟却还在,若靖安力排众议,主持立荣王为帝,便是将藩王逼上梁山!
薛枭再道:“更何况,庆王潜邸时,向来扮得安静温顺,又患与先太子一模一样的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