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得平稳,越过银光的星河和绵延的远山,驶向更深的夜。
马车停下,山月缓缓醒转,她以为到家了,轻挑开车帘,却见马车停在了一处山坳中的陌生小院前。
山月将车帘彻底撩开,眼眸有刚醒转的迷懵:“这是哪里?”
薛枭已弯腰将马儿与车靷分开,先将马儿拴在下马石上,再伸手去牵山月:“这是我私宅,回城太远,且征用的萧珀的路引,太晚入城,恐引发不必要的关注,暂居此处对付一晚罢。”
山月垂眸看了眼面前那张大掌,食指、大拇指中节、中指皆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既有读书人握笔的刻苦,也有习武之人练弓枪的勤奋。
薛枭的态度太过坦然。
坦然得,面前就算是断臂的萧珀,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打横公主抱。
山月抿抿唇,侧开眸目,将手腕搭进男人的大掌间。
薛枭手臂使劲,山月平稳落地,并未牵扯一分左肩的撕裂伤。
“这是我读书时搭的宅子。道观喧嚣,师傅便将我赶出来专心读书。”薛枭大掌一拳,再找准着力点轻轻一揽,将山月所有的重量,都堆到了自己身上。
轻得跟只鸟儿似的。
噢,不,雪团肥得像只鸡,看上去都比她健硕许多。
山月避之不及,身形一踉跄,半倾在薛枭身侧,手顺势撑在薛枭的胸膛上,掌心像摸到了一块带着温度的石头——又硬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