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泪意婆娑,却瞬时怔愣在原地。
对于仇恨...水光是这样想的吗?
像生命中的阶梯,步履跨过,便是崭新坦途?
怎么...怎么可能呢?
仇恨,应当像她背上的烙印,像她失去的味觉,像她再也拿不起笔画自己想画的、永失的灵感。
山月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仇,可以这样去报吗?可以像吃一顿饭、完成一桩任务去干吗?干完之后利索抽身,片叶不沾,还能舒舒服服地过自己的人生吗?
水光抽抽嗒嗒地哭着,肩头耸动,却坦诚清澈地看向山月。
小猴子眼眸子透得像块璞玉。
好像...可以。
水光就可以。
水光凭一己之力杀了薛晨,送常豫苏进了牢狱——虽然没算到豪门世家只手遮天的能量,惹来了额外的祸端。
纵然有种种缺陷,但水光,什么也不知道的水光,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一切,并且毫无负担地告诉她“不快乐的事,我绝不会去做”...
洒脱。
如山涧流水的飒爽和洒脱。
在死胡同里的山月,不免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