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助理一指这边,“蚂哥,我们沈先生恭候您多时了。”
被称呼蚂哥的男人敦敦实实的矮粗身板,在人群里毫不起眼,谁能识破他是泰国赫赫有名的大流氓头子,管理着成百上千名男妓和好几条走私路线。我小声询问一旁沉默观望这一幕的沈怀南,“他是红灯区的幕后老板?”
沈怀南掏出烟盒,不过没抽,只放在鼻下嗅,“是。”
我不可置信,“他能管住那些喝人血的恶棍吗。”
沈怀南目光锁定在不断靠近的蚂哥,“干他们这行,无关外表和年岁。手黑心狠,眼力毒,能站得稳,吃得开,讲义气,就有无数人为他们卖命。”
“既心狠手辣,还长得好看,黑白两道都玩得精通,卖命的人更多吗?”
他否认,“不存在这类人。”
我脱口而出,“你啊。”
沈怀南看向我,“我心狠手辣吗。”
我反问,“你难道不是心狠手辣吗?”
沈怀南面无表情松了松领带结,“我如果心狠手辣,你即便用刀横在脖子以命求我,我也无动于衷。我对许崇文父子恨之入骨,我从未想到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眼泪,踏上违背初衷这一步,搭救自己的仇敌。”
我笑容僵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蚂哥此时刚好抵达这辆车,他东张西望,确定没埋伏,才敲了两下玻璃,沈怀南随即降落车窗,两股凌厉莫测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透过微弱虚无的月光,面庞像镀了一层不真实的晦暗的沙,弥漫着诡谲难辨的气息。
我屏息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