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南面无表情系着西装纽扣,“车。”
范助理立马吩咐门童,很快门童将路虎泊在台阶下,范助理恭恭敬敬弯腰,“沈先生,车到了。”
许柏承出事,梅尔紧随其后被审查,许家一夕间天塌地陷,只半日我喉咙就急哑了,开口更是闷钝得不成样子,“沈怀南,我清楚你怨我。但我求你,求你再帮我一次。”
男人余光偷瞄着。
沈怀南沉默好半晌,他也不愿外人在场,他对男人说,“王董,长辉基建的项目,我们改日再谈。”
被称呼王董的男人很识趣,“我迁就沈董的时间,您随时联系我。”
沈怀南颔首。
王董被自己的司机接走后,范助理拉开车门,沈怀南上车,我也随之坐进后座,范助理合住门,探身到驾驶位,升起挡板,又退后半米,在道旁一株杏树下等候。
沈怀南乏极了,上半身倚在靠背,揉着太阳穴,揉了大约两三分钟,他掏出烟盒,在我眼前一晃,“行吗。”
我早已熬过无时无刻呕吐的时期,“你随意。”
他打开副驾驶位的净化器,又掀起半副挡板,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他吸食了两大口,我嗅到不同以往的烟味,不是尼古丁的呛鼻,麻麻凉凉的,像掺杂了薄荷草的镇静剂的味道。沈怀南虽然保住健全,可落下腿疾,据说被子弹和利器刺穿膝盖骨的后遗症比外力造成的磕伤撞伤要严重得多,阴天下雨亦或北风呼啸的季节会发作剧痛,像无数虫卵在血液里钻来钻去,生不如死。扛得住的也活活扒一层皮,扛不住的想方设法挺着。当下海城又进入多雨的五月,三日有两日云雨缠绵,想必他的伤处发作了,用镇静剂麻痹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