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下车,径直走过去,范助理率先发现我,但没有点破,我站在沈怀南身后,唤了一声,“沈董。”
我声音极轻,他耳力却敏捷,与男人的交谈随即戛然而止,沈怀南偏头看向我。男人被打断,也循着看过来,耐人寻味的目光在我和沈怀南之间流连,他想到什么,内涵更戏谑,“沈董,这位是许太太吧。”
沈怀南并未回应他,而是直截了当问我,“有事。”
他语气不咸不淡,神色也无波无澜,像面对一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陌生人,我心脏瞬间揪疼着,尽管只数秒,可依然穿透我的皮与骨,灵与肉,刺激我的五脏六腑,搅动我不与人知的情绪。
我深吸气,“你方便吗?”
男人似笑非笑端详我的孕肚,“许太太似乎临盆在即。”
我一怔,压根未曾预料他会同我讲话,梅尔四面楚歌之际,人人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上官司,我的名声又臭,早不复当初的风光显赫,同僚没有落井下石已属难得,主动打招呼的寥寥无几,即便有幸灾乐祸的嫌疑,我也不好置若罔闻,撅了男人的面子,我回答,“才四个半月。”
男人不可思议,“我夫人九个月快临盆的肚子和许太太差不多大,您是四个多月,确定吗?”
我警告自己,万万不可在这档口出差池,再多的谣言,再实锤的出轨,孩子是许崇文的遗腹子绝不能被怀疑和推翻,我泰然自若迎上男人的探究,“也许出门之前吃了不少食物,撑大的吧。”
男人放声大笑,“许太太身材纤细,哪能单单肚子胖到这么离谱。”他若有所思,“许太太孕检,大夫没有告知您一胎还是多胎?”
我捂住小腹,“您慧眼如炬。”
“许家大喜啊。”男人眉飞色舞,“难怪您的肚子比寻常孕妇大一倍。如果一胎得个好字,您是天大的福气了。”
我娇羞笑,“是崇文在天有灵,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