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麦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尽可能远离尸体,可当他又走了几步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更多的尸体。
十几具,或许几十具。因为被切割得太散,六麦没办法清点出它们具体的数量。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了某个战场——两派霸主势力交锋的死亡地带。这个念头让他胃部绞痛,比沼泽里最毒的瘴气还要令人窒息。
他开始加速奔跑。
完全抛弃了猎人莱曼教导的所有技巧。不再用脚尖试探松软的泥地,不再通过气味辨别危险,甚至不再聆听那些可能预示致命威胁的声响。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锤击,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双腿机械地交替迈进,就像那些被霸主操控的行尸走肉。
他不该如此莽撞,但恐惧有时候就是这样无法控制。
当黑影从侧面袭来时,六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觉得右肩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随之天旋地转。
腐臭的泥浆拍在他脸上,呼吸器在撞击中歪斜,沼泽特有的腐烂气味顿时灌满鼻腔。
六麦本能地抽出匕首反手向后刺去,却听见一声脆响——陪伴他五年,被他磨得无比锋利的匕首在对方胸甲上断成两截。
他还没来得及为武器心痛,一只覆甲的大手就捏住他的后颈,像拎幼崽般将他提了起来。
那只手是如此之大,几乎能把他的脖子完全圈住,冰冷的食指和中指压迫着他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