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只扫了一眼,就看见书桌下的墙壁有一处熏黑,回头看向牙婆道:“这里可有松烟炭?”
“有,姑娘要买?”牙婆看不明白官府中人的举动,疑惑问道:“郑公子是犯了什么事,还是留了什么物件没带走?”
屋内拢共就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木柜,书桌靠窗放着,摆着几本发黄的旧书,毛笔都已经用秃。
几人三两下就搜完了,在柜中发现一件较新的青蓝外袍,腰间的位置已经撕开一个大口。
宋灵淑拿过衣服一比对,发现这料子颜色正好对应上永宁坊发现的丝线,能证实郑柞确实到过永宁坊的宅院。
外袍上的裂口应该是从水中爬上来时,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破口处的丝线已经断裂,与她手中的丝线长短正好应上。
“原来是郑柞!”庄于淳又惊又怒,如果早知道郑柞认识徐子苓几人,肯定不会放他离开大理寺。
除了这件袍子,就再没别的,连炭灰都没留下,只有墙壁上的痕迹证明这里有人用过松烟炭。
宋灵淑道:“冯衍未必是他杀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知道冯衍死于谁手!”
庄于淳回想刚刚牙婆的话,明白郑柞所说的贵人极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他在冯衍取挂穗时便跟踪在后面,定然是早有预谋……”
牙婆听见二人的话,满脸震惊,呐呐道:“郑公子可能杀人?他……他性子并非……”
庄于淳猛然回身,冷冷道:“案子的事别多问,这里的松烟放在何处,快带我们去看看……”
牙婆被庄于淳吓到,神色有些慌张了,“松烟炭在别的宅子,每五日给公子们送一次,郑公子这里几天前送过一次,他走的时候炭已经用完了。”
“五天前……就是冯衍死前……”庄于淳双眸一亮,“你送炭时是不是用箩筐担过来,这条绳子可是你这里的。”
宋灵淑将腰上的绳子递了过去,牙婆接过绳子不断打量,直到看到绳子尾端的结时,才迷惑道:“确实很像我时常用的那条绳子,那日送完炭,李公子便要我留下箩筐,说要将炭放在屋外,我便给他留下了……难道这条绳子就是……”
李公子住在小宅子的对门,宋灵淑几步上去便推开了小矮门,一眼便看见屋外的夹角处随意放着两个被松烟炭染黑的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