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问魏英!
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天大的骗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脚踹开那间雅致的密室房门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清冷和空寂。
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
王金焦急地在空无一人的院内来回踱步,额上的冷汗和着灰尘,在他那张肥胖而惨白的脸上,淌下一道道污痕,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滑稽而又可悲。
他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能为他带来“内幕消息”的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魏英身上。他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在这座空荡荡的院子里,焦灼地等待着。
日头,从正午的炽烈,渐渐偏西,将院中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王金,就站在这片被拉长的阴影里。
他那身华贵的锦袍,在应天府衙门前,早已被愤怒的人群撕扯得不成样子,此刻皱巴巴地挂在身上,沾满了灰尘与污渍。他跑丢了一只鞋,赤着一只脚,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尊失去了魂魄的泥塑。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从申时,到酉时。
院门,始终紧闭。那个他视作最后救命稻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魏大人会来的,对吧?”王金不知是第几十次,用干涩的喉咙,向店铺里仅剩的一个老伙计询问。
那老伙计看着他这副疯魔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掌柜的,小的……小的不清楚啊。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还是先回吧。”
回?他还能回哪里去?
回到那座被愤怒的债主们团团围住的宅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