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那雪地被踩踏时发出的沉闷响声,仿佛是这片寒冷世界中唯一的生命迹象。那踏雪之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在追逐着什么。
而在不远处,一位搭弓者正站在雪地之中,他的拇指紧紧地绷着弓弦,由于长时间暴露在严寒中,那拇指已经被冻得发紫。铁弓在他的手中微微颤动,发出绷紧的吱呀声,仿佛是在抗议这极端的寒冷。
就在这时,搭弓者突然松开了弓弦,箭镞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寒芒划破了风雪,直直地指向了黑暗中的某个地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箭镞即将命中目标的瞬间,狼群如潮水般猛然分开,四匹眼冒绿光的头狼衔着幼崽从断崖的阴影中一跃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搭弓者惊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四匹头狼,心中涌起一股恐惧。而此时,那四匹头狼的喉间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这声音在冰川的裂隙间回荡,与狼王那穿云裂石的长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氛围。
福寨的这位猎户,平日里以跑山为生,此刻突然瞪大了他那原本浑浊的双眼,他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了身旁后生的臂膀,手中的长刀在他的霜须下迸出火星,他失声喊道:“糟!是过冬的母狼队!”
听到福寨的呼喊,栾卓从狼尸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喉头滚动着,发出一阵压抑的痛吼。他的左臂受伤严重,伤口处绽开的皮肉随着他的动作甩出了暗红的冰碴,鲜血染红了他身旁的雪地。
与此同时,远处的数支火把突然爆开火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只见十七八个少年手持着长刀和木棍,从破窑中狂奔而出,他们的喊叫声和老者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洪流,击碎了这夜幕的寂静。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暗红火把的光芒显得格外微弱且摇曳不定。它的光影映照出了数十张紧绷的面孔,这些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惊涛骇浪。
他们手中紧握着弓,弓弦上搭着尾羽,这些尾羽随着他们起伏的胸膛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呼应着主人内心的不安。站在人群中的二娃,年仅十五岁,他那稚嫩的面庞在昏暗中显得有些苍白。他紧张地用舌尖反复润着干裂的嘴唇,后槽牙咬得发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恐惧。
二娃的目光紧盯着人群的最前端,那里站着跛脚的老张伯。老张伯虽然年纪已大,但他的身体依然硬朗,此刻他正将那把豁口的腰刀横在胸前,老人佝偻的脊背在这一刻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猎弓,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了夜空,那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三只灰色的身影如闪电般踏着同伴的尸体,猛地窜入了防线。它们的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便已逼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