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跪坐在原地,颤抖着掏出火折,试图用那微弱的火苗点燃周围的积雪。然而,那吹着的火舌却无情地灼焦了他的睫毛,可他似乎对这刺痛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机械地反复吹着火折,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就在这时,栾卓突然如闪电般迅速地伸出手,紧紧地钳住了戚福的左肩。随着他的这一动作,积雪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轰然坍塌,形成了一条尺宽的冰隙。
戚福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扑去。在他踉跄前扑的瞬间,他头上的皮弁突然掉落,露出了几绺早白的鬓发。这些白发如同秋后枯萎的芦苇一般,纠缠在冰锥之间,显得格外凄凉。
伯言见状,急忙伸手想要扶住戚福,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对方的腕骨时,却感受到了一阵异常的震颤。这具躯体仿佛已经被抽空了魂魄,变得如同一个空心的陶偶一般,连挣扎都带着一种空心器皿特有的钝响。
当戚福终于停下脚步时,他的目光仿佛被远方的山峦所吸引,那远山的轮廓在他的瞳仁中逐渐模糊,仿佛被时间所侵蚀,褪去了原本的色彩。他的喉结在干涩的皮肤下艰难地滑动了三次,每一次都像是在吞咽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气。这股寒气在他的胸腔中凝结成冰棱,将他的喘息割裂成一片片零碎的絮片,让人感到他的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
他的背脊上还残留着栾卓掌心的余温,但这余温却让他后颈上新落的雪花融化得更加急促。雪水像无数冰冷的蛛足一样,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原本,福寨是他生命中的一切,是他的根,是他的家。然而,如今这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而且还不止一次。
那么,福寨的那些活人现在在哪里呢?他们是被掳走了吗?还是沦为了奴隶?亦或是……戚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哪种可能性,都只会是不好的结果。这些想法如同恶魔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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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伯言带领着一队人踏着积雪,艰难地探路归来。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渺小,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片苍茫的白色所吞噬。
寒风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它卷起的碎雪如同一群饥饿的狼,无情地掠过戚福那空洞的瞳孔。戚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这股寒冷的力量穿透了一般。
他那垂在棉袍边的手指,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痉挛般地蜷缩起来,然后又无力地松开。这一紧一松之间,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