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馆驿侍从,李信、王忠,躬身立在三步外。
那影子投在波斯绒毯繁复的花纹上,像两株被压弯的草。
王忠捧着件簇新的云锦澜袍,金线暗纹在晨光里流淌。
“上面吩咐!”
他腰弯得更低,声音掐得恭敬,“先生起居,务求周全。此袍乃尚衣监新制……”
“不必!”
乘风摆摆手,从雕花椅子上站起,“听说洛阳城比掖邑大十倍?我还没转过,今日想去逛逛。”
李信眼皮一跳,腰杆瞬间挺直几分,抢着应道:
“先生好兴致!铜驼街朱门连苑,西市胡商云集,太学碑林如海……小的们,这就为先生引路。”
乘风点头,在两位侍从的引领下,漫步在洛阳的街头。
不愧是帝都,街面比掖邑最宽的路还要阔三倍。
朱楼连檐望不到头,飞檐上的鸱吻在晨光里泛着金。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人流如潮,甚至有穿胡服的商人穿插其中。
人流如浑浊的河,裹挟着汗味、脂粉香、牲畜的膻骚、还有刚出炉胡饼的焦香,一股脑塞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