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是否还站着更高、更隐秘的人物?”
“是宫中的某位贵人?”
“还是手握兵权的某方势力?”
萧钦言能迅速入阁,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盛长权缓缓研开一小勺取自梅蕊的雪水,墨锭在“松烟”砚堂上划过,发出细微而沉稳的沙沙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蛰伏的巨龙在深渊低吟,带着积蓄力量、伺机而动的意味。
他并不急于寻求所有答案,眼下信息有限,过度揣测只会自乱阵脚。他需要的是耐心,如同研磨这方古砚,徐徐图之,静待水落石出。
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纷繁的思绪暂时压下,目光落在案头堆积如山的书卷上。
“唉!我又何必在此刻想这么多呢?”他微微苦笑,带着一丝自嘲,“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那春闱大比!这才是叩开那道门的唯一钥匙。”
没有功名,一切筹谋皆是空中楼阁。
余阁老的赠砚、盛紘的训诫、乃至沈青蘅的注目,都基于他可能拥有的“未来”。
若春闱失利,这一切都将如梦幻泡影。
他收敛心神,如同老僧入定,眉宇间的深沉与锐利被专注所取代。
他翻起一旁精心批注的策论集,重新沉浸其中,笔尖偶尔在稿纸上划过,留下工整而有力的字迹。烛
光下,他的身影挺拔而孤寂,唯有那方“松烟”古砚,无声地陪伴着他,见证着这个少年在静夜中积蓄着破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