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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府,外书房中。
几碟精致时令小菜,一壶温热的金华酒,气氛看似闲适,实则暗藏机锋。
不过,这次的交谈里,余阁老却是对之前余正浩一事闭口不谈,这般模样,倒是教盛长权原本想要说出口的东西,默默地咽了回去。
眼见如此,余阁老心下暗暗点头。
“权哥儿。”
余阁老捻须微笑,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个沉稳得不像弱冠少年的盛家庶子。
“你独创‘权体字’,风骨嶙峋,自成一家,震动文坛。老夫观你乡试文章,引经据典而不拘泥,针砭时弊而存仁恕,实乃璞玉浑金。”
“阁老谬赞。”盛长权态度恭谨而不卑微,应对得体:“长权雕虫小技,不敢当‘风骨’二字。”
“文章之道,不过求一‘真’字,言心中所想,述目中所见罢了。至于仁恕……家祖母常教导,读书人当心存敬畏,上畏天命,下恤黎民。”
“心存敬畏……好!”
余阁老眼中精光一闪,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深意与看透世事的苍凉:“如今朝堂,新旧交替,风波不断。老夫此番致仕,亦是不得已。”
“观权哥儿气度,未来必非池中之物。然汴京这潭水,深得很。欲行大道,光有才学抱负与一腔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