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的顾南海,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他猛地咬紧后槽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面部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抽搐,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向后翻倒,“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惊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的妻子还有呼吸,还有心跳!”顾南海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像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困兽。
他死死盯着那群医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猩红得吓人,“你凭什么判定她死亡了?
我是没交住院费,还是没给治疗费?
你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劝我们拔管?”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了,我不同意!
最后再说一次,谁要是再敢提拔管,我绝对不会轻饶!”
他的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利刃,从所有医生脸上扫过,眼神里的决绝与疯狂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凛。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顾振军、顾振兵沉声道:“把他们请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打扰你们妈妈休息。”
顾振军和顾振兵立刻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对着医生们做出“请”的手势,神情冰冷如霜。
林言心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从未见过顾南海如此失控,他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只有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