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年岁渐长,又经几年海上风霜磨砺,不止没有变得圆滑,反而越发锋锐执拗。这一番话中气十足,有理有据,又是声色俱厉,倒是将那军士及四周听着的明军将士脸上的犹疑尽数打去,腰杆子复又直了起来。
“再者说,殿下最是注重军令,几番曾严令不可祸及百姓。我大军虽四下进发,又何曾主动冒犯过彼国百姓?”铁铉继续掷地有声。
“前些日子,李小公爷破那加得斯港(西班牙西南沿海的又一处重要港口)时,见了港中百姓饱受彼国贵族盘剥,形状着实凄惨,遂给百姓留下不少财货……这事你们该都知晓,如何能把他们的诋毁言语也听进去了?”
这事是前两天才发生的事,周王殿下当时将这事作为典型,特地晓谕三军,盛赞了李小公爷的,这军士自然知道。
他挺直了腰杆子,道:“大人说的是。这事若放在咱大明朝,谁都得称赞一声仁义之师,便是洪武老皇爷知晓了,也定是要赞咱们的。”
“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去将大人的这番言语转达给弟兄们知道,断不会教那西夷动摇我大军军心的诡计得逞!”
“嗯,去罢。”铁铉缓和了面色,挥手让那军士自去。本想继续盘检那些数之不尽的货藏,然而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将算盘给收了起来,起身来到了朱肃所在的主舱中。
“殿下。”向朱肃见过礼后,铁铉向朱肃禀道:
“那卡斯提尔国,第四次派遣使臣来了。”
“这样,知道了。”朱肃并无多大反应,似是随口说道。
铁铉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道:
“殿下…师尊,我等始终避而不见,会不会失了我大国气度。”
见此处别无外人,他换了个亲近些的称呼说道。
“若此国愿意投顺,我等接纳其实无妨,殿下何不见一见他,也免得他在外头大放厥词,动摇我大军军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