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才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重归于寂。
这是难得的宁静,徐文远和孙大胜等次子团的人或蹲或席地而坐,他们手里捏着水囊,但其实里头装的是酒。
“营里死了八百多兄弟,俺心疼啊,待会儿等天亮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面孔消失。”陈涛的脸乌漆嘛黑,全是沾染的血污。
“我的营里也去了六百多,兄弟们都很累,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
若是我,早用重炮轰他狗娘养的了。”郑冲从徐文远手里接过水囊道。
“你若有大哥半分的智谋,也不至于只在近卫军任一参将了。
大哥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慈不掌兵,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徐文远轻叹一口气道。
为帅者,在必要时,就该懂得取舍,这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最基本的军事素养。
如果吝惜士兵的性命,顶多就是一员小将,永远无法再进一步了。
而徐文远心里清楚,大哥其实是痛苦的,他是在强迫自己这么做。
他有好几次看到大哥在悄摸探视伤兵营,那脸上的痛楚是做不得假的,但是没办法。
“唉,咱不也是发发牢骚吗,岂能不知。
不提也罢,现在建制最完整的,恐怕便是那七千多炮兵了吧?”宋亮祖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