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侍默默把车帘掀开。
太上皇用力伸长脖子,却只听得几句民谣唱着:“不爱江山把权弃”、“独念亡妻甘愿入地宫”……
“逆子,这个胡编乱造的逆子……噗!”太上皇怒得又吐出一口黑血,浑身瘫软趴在车板上,不断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前朝登基大典尚未结束,宜春殿内,冬青和梅香正指挥人搬运各样物件装上马车,今日便要送去坤宁宫。
宋知意美滋滋地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望着玉兰树旁两颗茂盛的橘子树,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它们搬个家。
殿外有个宫婢急匆匆来到面前,宋知意以为是赵珩回了,惊喜起身,却未料,宫婢传话说:“陈太傅在湖心亭,想要见您一面。”
宋知意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快快地出门了。
时值六月初,湖心亭春光正好,陈太傅白发苍苍地立在湖畔,却似一颗快要朽矣的老树,见到知意,拱手一礼:“见过太子妃……瞧我,真是糊涂了,如今您已贵为皇后娘娘。”
宋知意笑着扶陈太傅起来,一点架子也没有,亲切问:“太傅寻我,是有什么事么?”
陈太傅打量着知意还有些属于少女清纯稚嫩的脸庞,叹了一叹,不答反问:“您可知殿下登基后,做了什么吗?”
宋知意摇摇头,“前朝的事情殿下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
陈太傅苍老但仍旧睿智的眼里流露出赞赏,但想起今儿新帝登基后的所作所为,眉头又皱起来,惆怅说:“殿下尊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再下旨册封您为皇后。”
宋知意暂未听出什么不对来,不明白陈太傅为何惆怅,直到听得下一句。
“殿下,废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