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帝从堆放成山的奏折里抽出一份名单,递给赵珩。
赵珩接过来,随意翻看一番,看到魏慕甯三字时,才开口:“父皇,魏国公曾对知意下毒手,居心不良,您忘记了?”
皇帝摆摆手,语气不以为然,“魏国公也是一时疏忽,流言一散开便找朕坦言澄清了,那是他的手下擅自做主,如今已根除,又送了厚礼到宋家赔礼道歉,宋卿都不曾计较什么,这事就此作罢吧。知意那孩子最乖巧懂事,该有容人雅量。”
赵珩勾唇一笑,笑意讥讽而凉薄。
难道乖巧懂事,就要平白忍受这夺命追杀之仇吗?
他放下名单,冷幽幽道:“父皇,您也说了,您老了,不中用了,该好好歇着,还操心那么多做甚?”
皇帝有些愣住,酒意清醒几分,抬头看向素来恭敬孝顺、无有不从的太子。
也不知是殿内烛光黯淡,还是他视线泛起模糊,只觉身量修长地立在面前的太子竟是疏离、轻蔑、鄙夷、嘲讽。
皇帝不悦皱眉,加重声音:“珩儿,朕精挑细选出这些贵女,是为牵制平衡朝中各股势力,是为你日后铺路!”
赵珩讶然轻嗤了声,语气敷衍:“这么说,儿臣该多谢父皇。”
皇帝的脸色这才勉强缓和了些,退一步道:“你若实在记恨魏国公嫡女当年装病抛下你,大可再低个位分迎进东宫,由其他侧妃磋磨她。后宫有后宫的制衡之道,她们互相提防争宠,只要懂得讨好迎合你,只要能生下皇嗣,便可用。”
听完这番话,赵珩的神情一点点冷下来,连假意的伪装也有些不耐。
当年母后怀着身孕惨死异乡,幼妹走失饱受折磨,岂会没有皇帝放纵妃嫔争宠吃醋的缘由?
她们何其无辜!要沦为帝王权谋之术的陪葬!
赵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痛恨,也懒得回皇帝那话,只说出去看看醒酒汤好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