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捧着雪人,生怕它化掉。他想解释几句,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宋知意轻轻一叹,主动说:“淮清,我从未认为嫁给你是运气不好。相反,遇到你我觉得万分幸运,试问历朝历代有多少能绝处逢生,东山再起的人物?你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可你却能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夫君那般待我,还总爱说些离不离开、配不配得上的荒唐话。我何德何能呢?真正该不安惶恐的是我才对呀,你坐拥万里江山,是实打实的掌权者,我今日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你情浓时所赐予。同样的道理,你以后有了新欢宠妃,要给我难堪和苦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今日醒来后,我冷静想想,都有些后怕昨夜那么胆大包天地跟你犟,你要是生我的气,只需说句话,我父兄官位前程都要不保……”
“不会,不会,我将用一辈子向你证明,永远都不会!”赵珩再也听不下去,俯身吻住了知意喋喋不休的小嘴。
风雪飘来,很快被双唇交缠的灼热温度融化掉。
赵珩直把宋知意亲得腿软,才放开她,他一双幽深缱绻的凤眸无声地包裹着知意娇羞泛红的双颊。
宋知意心跳扑通,努力平缓急促的喘息,推推赵珩:“好啦,昨夜已经翻篇了。你快回去歇息吧,我要陪睦睦睡觉了。”
赵珩嗓音沙哑地“嗯”了声,目送知意进屋,他关上门,再看手心冰冷的小雪人,唇角慢慢翘了起来。
他没有回去,就静静地守在门外,守着里边两个最爱的人。
姑娘家小声的叙话隐约传出来,宋知意没有问赵睦过去发生的事,只跟她说回到京都后要去玩什么。
风雪渐大,夜渐深,日夜交替仿佛只是眨眼间。
赵珩的身体几乎已经熬到了极限,万分疲惫,可他不敢阖上眼,生怕醒来黄粱一梦。
直到清晨一缕稀薄的日光升起,黑暗褪下。
紧闭的房门从内拉开,赵珩转头看去,一张灿若芙蕖的明媚脸庞映入眼帘。
她还在。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