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男人抬手,苍白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亲昵却透着疏离,“既然她救过你,便还她个人情。”
他从袖中抛出一枚玉牌,李萍儿慌忙接住。
“明日有个新任言官入京。”斗篷下的唇角微勾,“若想帮她,便引他们见上一见。”
李萍儿扑通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奴婢谢主子恩典!”
正要退下,男人忽然又道:“李德福可见过了?“
李萍儿浑身一僵,眼中恨意如潮水般涌出,又迅速压下:“见过了。”
“呵。”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阉人无后,老了,总会想些不该想的。”
话音未落,身影已隐入黑暗。
只剩李萍儿跪在雪地里,死死攥着那枚玉牌,指节发白。
入夜,惜棠院内一片沉寂。
檐下的灯笼早已熄灭。
婉棠静立在窗前,指尖轻轻拨开一线帘隙。
院中漆黑如墨,唯有月光偶尔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忽然,一道纤细的身影贴着墙根悄然而入,脚步轻得几乎融进风声里。
她浑身裹着夜行的斗篷,帽檐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