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么多年前嚷着闹着要和庄稷结婚在一起的自己,想起鹿爷爷面上有欣慰和无奈,想起鹿兜兜刚出生时港城的清晨,想起第一次听到庄稷和姜容八卦时的茫然。
他想起莫岭南坚毅的手臂和怀抱,想起在莫岭南家端上桌那些他喜欢的饭菜,想起那一对米老鼠的情侣马克杯,想起莫岭南的母亲。
鹿汀朝想起维港夜晚的灯火辉煌,想起费家老宅里永不凋谢的玫瑰花田。
鹿汀朝想……他真是拥有一段,那么那么失败的人生。
他拥有过那么多,哪怕随便抓住些什么,也不至于在这里孤单的等天亮。
月色真凉啊。
入了夜的海风带上了几分肃杀的味道,吹得鹿汀朝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从行李箱可怜的几件衣物里又找了一件短袖套在了身上,然后重新坐了下来,趴在行李箱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道手电筒的白炽光照亮了鹿汀朝面前的一块沙滩。
那束亮光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所有夜色,落在了鹿汀朝面前。
庄稷的声音在晚风里伴着海浪一起响起:“又哭过了?”
鹿汀朝猛地伸手胡乱抹了一通脸,粗糙的砂砾随着指尖扬在脸上,又不小心被揉进眼睛里,疼得鹿汀朝一个哆嗦。
“别动。”
庄稷握住了鹿汀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