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将,”刘表的目光扫过蔡瑁、张允,“整饬水陆兵马,严守各处关隘,尤其注意江夏、南郡方向,防备袁术、曹操异动!襄阳城防,由德珪(蔡瑁)总负责!”
“末将遵命!”蔡瑁、张允等人应道。
最后,刘表看向蒯越、蒯良:“异度、子柔,细作之事,仍需加强。长安、邺城、陈留,凡有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报我知晓!荆州……需耳聪目明,方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主公放心,越(良)必竭尽全力!”蒯氏兄弟肃容应诺。
议事散去,众人各怀心思离开。蒯越与蒯良并肩而行,低声交换着眼色。蔡瑁拍着张允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张允脸上虽有不甘,却也只得点头。文聘与王威则立刻去点验兵马,准备开拔。
刘表独自留在空旷的正堂,他再次拿起曹操那份檄文,看着上面力透纸背、慷慨激昂的文字,又望向西北那被重重关山阻隔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奉天子以令不臣……好大的气魄。”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与深深的忌惮,“曹孟德……罗文通……这天下棋局,终究是各方枭雄的战场。我这江汉渔舟,能在这惊涛骇浪中……独善其身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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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在渐渐暗下来的厅堂中,幽幽回荡。襄阳的暮色里,荆州牧府如同一艘庞大而谨慎的楼船,选择了在风暴边缘下锚,静观其变。而长安城头的烽烟,似乎离这片富庶的江汉平原,依旧遥远。
此时,幽州的袁绍,刚刚击败公孙瓒不久。一方面忙着稳定幽州,另一方面继续向东推进,企图一举拿下辽东、玄菟、乐浪三郡,准备一统青幽二州。一时间无暇南顾。
寿春,袁术的府邸中,雕梁画栋,金玉满堂,丝竹之声靡靡不绝,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与酒气。身着红袍的袁术,高踞于临时赶制的鎏金座位之上,面皮因酒色和膨胀的野心而泛着油光。他一手把玩着那枚视若珍宝、据说得自洛阳皇宫废墟的螭纹玉玺,一手随意地翻看着几份摊在大案上的军报。当看到曹操那份言辞激烈的“勤王讨逆檄文”时,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贪婪。
“哼!曹阿瞒,阉宦遗丑!也配谈什么勤王忠义?”袁术将玉玺重重往案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引得堂下侍立的宫女噤若寒蝉。他目光扫过阶下心腹:谋臣阎象、杨弘,大将纪灵、张勋。
“李傕、郭汜?两条疯狗互咬罢了!长安?已成动荡之地!天子?不过一稚子玩物!”袁术的声音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妄,“曹阿瞒此刻大张旗鼓要西进长安,分明是看准了这块肥肉,想学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哼,伪忠假义,欺世盗名!”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风,几步走到悬挂的豫、兖、徐三州地图前,手指带着强烈的占有欲,狠狠戳在豫州南部,尤其是汝南、颍川一带!
“诸卿且看!”袁术眼中闪烁着攫取的光芒,“曹操倾力西向,其兖州、豫州腹地必然空虚!尤其是这汝南、颍川!汝南乃豫州第一大郡,富庶粮仓!颍川更是名士之乡,人杰地灵!此等膏腴之地,岂能容他曹阿瞒独占?”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阶下诸将:“纪灵!张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