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德已经死了。
她怀胎六个月,在永嘉侯府柳家被查封那天,受到惊吓滚下台阶,小产而亡。
正事办定,三人各自回?家。
何?夫人一面使人安顿小姑子和她两?个孩子,一面不住说着:“虽然这话对不起?你父亲了,可幸好,你没听纪廷的花言巧语!”
纪廷总说老爷秋后便将处刑,若温家想救他一命,只有?和纪家、邓家共谋大事一条路。也?亏从阳稳得住,一次也?没应过他,躲他躲得远远的!就这样,还被牵连得连降了五级!
“得把明达挪远些,你没事别去看她。”她又低声?絮叨,“得避嫌。”
小姑子成了奴籍,也?过不上富贵日子了,倒是活该!虽然是亲戚,不能不管,可现在男未婚女未嫁,小姑子若起?了叫明达勾搭从阳的心,她绝不许!还是一开始就防备起?来的好。
温从阳只是听着。
终于送走大夫,安顿好姑母,他缓步回?到自己书?房。
离秋天秋后处刑的时间,还有?三个月。死犯分批处刑,父亲至多还能活到今年腊月。
对纪廷的引诱,他当然动摇过。他不想父亲死。那是生身?父亲,养他二十四年的父亲。就算父亲违法犯禁、罪行依律当诛,可若有?一丝希望,他自要为?父亲求得活命!
但他没能做成。
只怕,他要做不成了。
近月,他心急如焚,求遍京中,还是惹恼了陛下。陛下降他为?都督府经历,只是警告。若他再敢违逆圣意,只怕连骠骑大将军的封号也?要不保。那时,温家才是真正家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