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当时张凝远刚毕业不久的原因,尽管被生活艰难地困扰着,他的眼里仍没有刻意讨好,没有世故的圆滑,待人唯有一片真诚。
恰好方桐秋讨厌虚伪和刻意逢迎的人,面对上位者,张凝远真诚得让他感到吃惊。
“什么时候醒的?”
方桐秋本能地想缩回手指,转念又一想,既然都被发现了就没什么好躲的,反而越发肆无忌惮,手上的力道比刚才更大了些。
“也刚醒没多久。”他说着,却一直盯着那嘴唇,好想亲,可惜张凝远醒得太快了,他略略有些遗憾,“九点多了,你昨天请假没?”
张凝远先是想闹钟怎么没响,又一想:“今天周六。”
方桐秋还真给忘了,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忙得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了,他有很久一段时间没上班了,也就过得无所谓周几了。
这么一想,上周六他还在柏林,那天还陪着的人,转眼成了骨灰一捧。时间也被拉得无比漫长,似乎下了一场很久的雨,足足有好几个月都没停。
想起小叔,方桐秋又难免沉重起来。
他忽然问:“你有没有什么遗憾?”
张凝远没听明白,不过认真想了想,还不等他答,方桐秋就继续说:“小叔去世前说,人就临死就会看透很多事,以前觉得别扭的、过不去的、原谅不了的,到那一刻都会释然了。”
“那你呢?”张凝远反问他,“有什么遗憾吗?”
方桐秋皱眉,不想回答:“明明是我先问的。”
张凝远的手还没从他腰上离开,用力捏了一把,方桐秋立刻闷哼了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接着张凝远又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额头,方桐秋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