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非十分严重,只是起先行动上有些不便。国公夫人爱子心切,不再叫他披星戴月地外出上学。
他依母亲于家好好生休养。只不过两三日便闲不住了,伙同泉生偷跑了出去。
他受了好友的邀请,晚上一道去酒楼吃酒。他难耐到约定时刻,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好友所在的冬临书院,接他下学。
轿子停在书院门前,宫岚岫并未下轿,因着姐姐圣眷正浓,他自己也得了陛下的赏识,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
他又到了适婚的年纪,这些日子来说情的媒婆是络绎不绝地往宫家府邸赶,去了一波又来一波,跟观光似的。
他是真的怕了,还是躲着些好。他端坐在轿内,手中捧恰好读到宋之问的《浣纱篇赠陆上人》正有兴味,不觉呢喃出声:“艳色夺人目,斅嚬亦相夸……始觉冶容妄,方悟群心邪。”读完,怔怔出神。
许久才听得外头有些杂乱的吵闹声。他卷帘探看,却见一穿着襕衫的男子正将另一位同样身穿襕衫的男子逼在墙角,情容垂涎,似有轻薄之意。
宫岚岫吃惊,如何这远近闻名的冬临书院竟出这龌龊事了。
他暗自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不顾礼义廉耻,竟做出此等寡廉鲜耻之事,真是让沈老先生蒙羞。”
那被逼迫的学子显然不愿与他有什么首尾,用力推开了他,极力逃了出去。
恰巧奔向宫岚岫的轿子方向。宫岚岫见那学子匆匆朝这儿奔来。
他似乎体力不太好,稍稍跑了几步便张开双唇喘了起来,脸颊上也晕出了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双眼如水墨丹青一般,清雅脱俗,衬得他一张脸,俊秀风流。
他时而回头张望,查看那登徒子是否要追上了他。不知怎的宫岚岫忽然模糊了视线,依稀看见了亡吴美姬施夷光在破败的吴国前,血染的沙场上亡命天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