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敢骗。”
沈倪也不急于辩解,只怪他:“你怎么见面就说我。”
这下变成他有理了,秦臻心下好笑。
车厢里一时陷入静默,沈倪看着车窗外加速倒退的房屋树木,玻璃上呼出的雾气,忽然转头向秦臻,“有点奇怪,我爸去世,我除了听到电话那时候惊讶之外,多余的伤心都没有,你说带我去看地方,我觉得好像外出吃晚饭一样简单。”
“他走得挺快的,比起带着一身病没钱治拖着日子浑浑噩噩过也好些。”秦臻失笑,他知道沈倪心里又再想什么,于是只伸手搓搓他头顶,“其实也没什么,说明你成熟了,生老病死不像小时候一样一听就觉得害怕,不是坏事。”
秦臻手掌靠近的时候,沈倪觉得骤然就平和不少,他心不由往下沉,抬手牵下秦臻手掌搁在腿上握住,秦臻笑一下,反手捏捏他,又问,“上午和我妈干什么了?”
“我快午饭才回来,没做什么。”沈倪想了想,“最近有什么事情吗,舅奶奶态度奇怪,既不像不知情但又不像生气的样子。”
“还不是你,你不敢找她,她在气头上也不和你联系,背地里又总想,好几次从周采茆那儿问你情况。”
“真的吗?”沈倪抬起眼来,诧异地问,“周采茆怎么没和我说过。”
“我让她不讲的,怕你心理负担大。”
“不会。”沈倪摇头,过了半晌才说,“我要是早知道她不光生气,也很想我的话,我会主动联系她的。”
秦臻笑着看他,“现在稍微安心了吧。”
“可是舅爷爷…”沈倪说着,又戛然而止,还是算了,他也不想和秦臻在一起的时候过多讨论这些问题,他能理解秦臻想表达的鼓励和想给予的信心。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沈倪提起秦世华。秦世华一整周都不会在家,他到上海做关于翻译语言选择的特殊性和普遍性讲座,每天一场,五所学校共七场,刚好和沈倪的时间错过。在秦臻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沈倪心理压力大,极为迫切地想要改变现状缓解心态但又无能为力,秦世华不在,他这几天也许好受些,和杨素相处也不必担心秦世华看出端倪,这不能不说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