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舟仍在说。
她大概知道傅子琛不想听,于是总把话题往段天边身上引,像故意吊在小狗面前的骨头,一晃一晃,又不允许他往前。
说到一半,却忽然见傅子琛站在那里,木木地盯着窗外。
李舟偏头看过去,看到阳台上那些悉心照料过的盆栽全部被砸得稀巴烂,脏兮兮的泥巴洒得到处都是,地上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脚印。
那棵有些眼熟,被傅子琛认真养了年,自己也曾随手浇过咖啡的小金桔树不知被谁恶毒地连根拔起,随手扔在了瓦片残骸里,原本翠绿的叶子枯得萎靡了,黄澄澄的金桔一颗都没剩下。
死了棵树。
李舟这样漫不经心地想。
傅子琛的二十岁生日宴,李舟女士忙着推杯换盏,忙着开拓她的商业帝国,前来向她示好送礼的人无数。
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没人会在意那盆焉耷耷的金桔树是谁送的,也没人知道那天夜里也下了雪,傅子琛就那么抱着一盆小树,一路无言地跟在偷溜出去的段天边后面,叫住人时,睫毛都沾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白。
“你怎么也出来了?”
十九岁的段天边还留着短发,因为怕冷,出来时特地围了条白绒绒的围巾,说话就呵出一口雾气,惊讶地望着他笑道:“我觉得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吧。”
傅子琛手里的盆栽还没放下,直直望着她,轻声应和道:“嗯,是初雪。”
段天边觉得神奇似的,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好奇怪啊,每次见你好像都在下雪,冬至出生的人,会经常和雪一起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