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封疆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比之前更痛十倍的感觉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被人活剥了皮一样,背脊高高弹起一瞬间,如同濒死野兽中般的嚎叫从他的喉咙中发了出来,然后又狠狠摔回了床上。
宜兰宜欢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安慰他道:“上药前拿药酒清洗一遍,之后伤口才不会化脓,少爷且忍忍。”她俩都是暗卫中的老人,自然不怕这些小场面,只是马姑姑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坐到了椅子上。
药酒的功效并非只有一瞬间,那火辣辣的疼痛让百里封疆甚至错觉有人在拿钢刷铁鬃刷他的腰臀一般,许是痛得太厉害,血蝎赤箭粉扑上去时,他也没再动,只嗓子里咕哝了两声,若不是看他背上抽搐的肌肉,这毒辣的药粉似乎还没酒水厉害一般。
地狱便是如此吧,恍惚间,百里封建忽然想起了小梅给他讲的故事,也不是没有在地狱里走一遭的,或是为了情,或是为了恨,他吃了这样的苦头,是不是百里卿夜,他的爹爹就能对他心软些,是不是有一天也能,爱上他。
等到少年的腰和臀被白纱包裹起来后,外头已经是夕阳将落,暖暖的黄光照进了室内,百里封疆才好似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不,他看清侍女手中的物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他只不过从一层地狱到了另一层地狱罢了。
说来可笑,这许多天来,他今个儿终于穿上了衣服,然而经历的耻辱和痛苦却比不穿衣服时还多,现在侍女手中捧着的漂亮的衣裙则更像是一种嘲讽。穿衣前,还有些琐屑的事项,梅花针被重新钉回了百里封疆的锁骨下和大腿内侧,另外还有一对锯齿的乳铃,一根碧玉的锁阳棒。
妆点完毕,百里封疆僵直的坐在罗凳上,即使下面是软软的垫子,此时受伤的臀部也让他如坐针毡,更合况铜镜中的盛装佳人,即使最爱俏的二夫人也从未打扮得如此奢华过,这一身朱砂色绯罗蹙金刺凤罗衣,同色掐花金坠长裙,青丝高高挽起,东珠长钗下是明晃晃的鸽血石,颈上是赤金重瓣牡丹盘螭项圈,衬得“少女”面如春花,明艳至极。即使还能看出一丝稚嫩,镜中的少女已经有了绝代佳人的美貌,而她不笑时,更是端庄典丽,华贵非常。
在场另外三个女人,宜兰宜欢心中暗惊不提,马姑姑这乡野婆子本来那股泼劲儿竟是半点儿也撒不出来了,少年只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她就又心虚又惶恐,只能像个锯嘴葫芦一样退下了。
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今天气转凉,这身衣裙倒也不热,只可惜此时百里封疆穿成什么样都是折磨罢了。他的腰臀受了板子,连坐直都是莫大的痛苦,梅花针穿透之处也犹如虫爬一般,胸口两点嫩红被锯齿狠狠扯着,一时间,也分不出哪里更让人心烦意乱,更不要说沉甸甸的衣裙和头饰,不但是种羞辱,更是额外的刑罚。
有多么痛苦,外人是看不出来的。百里卿夜进来时已是深夜,他看着那一身朱砂罗裙的美人,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新婚的夜里,等待他的不是饱受刑罚的儿子,而是他心中最珍爱的佳人。白衣的男人只是微微一顿,面上仍如冰山般冷酷,他走到百里封疆身边,声音仍是严厉的:“疆儿,你现在是不是很委屈,这就是做男宠的样子,就算你一身伤痛,主人叫你打扮成女人,你也一样要伺候。”
百里卿夜不过是指望他后悔,百里封疆微微仰头,任由东珠在耳边轻晃,看向男人威严又俊美的脸庞,说道:“疆儿不委屈,只要父亲高兴,疆儿就高兴。”
百里卿夜的面色一黑,他真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封疆还要如此嘴硬,于是伸手一揽,将人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抱起怀中瘦弱的少年时,男人不由得顿了顿,这么厚的衣裙,竟然被冷汗完全浸湿了,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懊恼。
这一次百里卿夜到没有把少年扔下,他心里到底怕儿子撑不住,放在床上的动作本能就轻柔了起来。床铺已经清理干净,熏了香的被褥丝毫闻不出下午的血腥气,百里封疆躺在床上,低低呻吟了一声,即使父亲的动作并不粗鲁,身后的伤口仍是经不得一点摩挲。
百里卿夜沉默了片刻,他的身体诚实的对着床上的少年做出了反应,只是听到百里封疆一声轻哼,看到他在烛光下精致的侧颜,他就恨不得立刻把少年吃干抹净,可是他不能。男人沉默的解开了少年的衣裙,就像从重重花瓣中,剥出最娇嫩的花心一样,这样安静又小心的动作,就像是对待新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