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整个人背光,身体全然是一片黑漆漆的剪影看不清脸上情绪,可是周身萦绕的沉重哀默和孤独无助却让人不忍地避开目光。
他想起了那天的少年。
他看着裴汝闻动用一切手段配合警察找自己儿子的位置,等他们赶到,现场混乱十分。不能进去,远远能瞧见裴绪亭浑身血淋淋的躺在那,李平康衣不蔽体顾不着自己费力拉起人往外背,而后医护迅速赶上前,有人去抬裴绪亭,有人给李平康做检查,而少年的眼睛始终只看一个方向。
冯虞那时候才明白,对爱的回应不只有肯定或者否定,这就像你问大海,你是不是很大,大海回你浪花层层,意思是我这么大你不是看见了吗。
对呀,我不是看见了吗。
肩膀一重,思绪被打断。
冯虞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的。
沈青小声跟他说,“我们去病房里等小李子吧。”
沈青一知道事情便买了回程的机票,今天早上刚到,冯虞接上他来医院陪陪李平康。回来到现在一周了,李平康不言不语一个人经常待在监护房外发呆也一周了。
冯虞点点头,往回走。
俩人没等多久,李平康便回来了。
他脚伤还没好全,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看到来人颓败的目光瞬间亮起点点色彩。
“小李子,我扶你”,沈青迎上前搀住他,冯虞腾开床边的位置。
“脚还疼么”,待人坐好,沈青关切问,转而又有些自责,“都怪我,要是我一感觉不对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