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今天登门拜访,贤弟可知是什么原因?”
连玉摇摇头,心里泛苦。
“实不相瞒,愚兄有一胞妹,名叫月华,年方十六。长得不说是倾城倾国,倒也算花容月貌。不是愚兄自夸,在这开封城里舍妹也是数一数二的佳人。”看连玉不回答,他又说了下去:“上月花灯节会,舍妹与家仆出游,回来后心情郁闷,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在节会上对一名男子一见倾心,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所以郁郁寡欢。不怕贤弟见笑,愚兄在这世上只剩这胞妹血亲,平日里宠溺惯了。哪见得她受这相思折磨,于是四处寻访。结果倒是出乎意料,未曾想那个让舍妹朝思暮念的人,竟是贤弟。愚兄原本打定主意,如果那人是轻薄纨!子弟倒也算了,如果是诚实可信之辈,舍妹也到了适嫁之龄,她若自己中意,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得知是贤弟之后,愚兄是大慰心怀,别人不敢说,贤弟的人品才学愚兄是了然于心的。能将舍妹终身托付于你,愚兄是绝对放心的。”
他这愚兄贤弟的洋洋洒洒,只听得季非头昏眼花,啼笑皆非。
明明是他来提亲,却说得像连玉登门求凰,这人的口才真不是一般的滑溜。
“慎言兄太过谬赞了,我怎么担当得起?”连玉一脸苦笑:“承蒙小姐错爱,只是我实在是不敢高攀。”
赵坤敛了些笑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以为舍妹配不上你?”
“慎言兄千万别误会了,小姐是大家闺秀,窈窕淑女,天下男子求之不得。可我只是一介布衣,家无恒产,而且是有罪之身,三代之内不得举仕。又怎能匹配小姐?”
“嗳!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无财无势都无所谓,如果你有心仕途,我只需向圣上举荐,凭你的才学名望,圣上一定会下旨赦免,高官厚禄自然是不成问题。如果你无心政事,舍妹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狭隘女子,布衣清茶,也未尝就不是神仙眷侣。”
他的论调,倒是令连玉一愣。但连玉是何等样人,若论辩才无碍,他也绝非庸手。
“慎言兄胸襟广阔,实非常人能及。但不知慎言兄可否考虑过过,我与令妹不过是对望了一眼,而与慎言兄之折节下交也并非过往甚密。贵兄妹对我的错爱实在令我受宠若惊,但这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慎言兄虽满怀信任,但我却怕有负所托。”
虽言辞婉转,但拒绝之意,却是人人听得出来了。
任赵坤涵养如何,这时是笑不下去了。
“连公子这样推搪,莫非坊间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