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倒也不怕,抬头回望她父亲,父女两对视了一会儿,终见她低了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赜厉声道:“大点声!”
秦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话而言,她想摸摸她,又怕小孩儿反感,只抚了抚她的衣角:“好了,我听到了。”
循姐儿低头瘪着嘴,并不想再说一次。除了秦舒,陆赜又容忍过谁跟自己发犟呢,他吩咐乳娘:“抱了姑娘去祠堂,叫她一个人在祖宗牌位面前反省。”
听得这一句,乳娘为难地上前,便见循姐儿忍着哭声抽噎起来,秦舒忙挥手,抬头皱眉对陆赜道:“出去!你要去祠堂,便自己去。”
循姐儿便是哭,也是极力忍着,忍得满脸通红,秦舒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宽慰她:“娘听到了,听到你说对不起了,你刚刚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循姐儿是个好孩子,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循姐儿便哭得止不住了,秦舒手上力气恢复了,把她抱到怀里,见她并不挣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娘睡着了,没有陪我们循儿,没有教我们循儿说话,是娘不对,以后不会了。”
循姐儿哭得浑身发抖,听见这句,勉强忍住,小声道:“你骗人,你骗人……”
秦舒见此心里酸酸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不会骗人的。”
循姐还抽着哭嗝,一边哭一边道:“哥哥说,是八匹马,不是四匹马……”
秦舒不再说话,拍着后背哄她,她到底是小孩儿,不一会儿就哭累了,睡着了。
陆赜坐在床边,伸手去接:“给我吧,叫乳母抱去后罩房里睡。”
秦舒手上仍旧不自觉地轻抚,抬头望陆赜:“你不应该那么跟她说话,她不欠我们什么,我昏睡怎么能说是因为她呢?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要论这个,只有我对不起她。”
陆赜知道,她的想法一向与常人不同,道:“父母生养,本就是恩德,不说卧冰求鲤,怎么连娘亲都不叫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