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
他喝下的不是补药,是亲兄长递来的温水煮蛙一般的断子绝孙之毒。
至今已整整半年。
“东西呢,收拾好了吗?”
“都好了,陛下,车马俱已在宫外候着,立刻就能走。”他又答。
“哭什么。”卫昭听出他语气里按捺不住的哭腔,偏头看他一眼。
韩玉堂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陛下……您不后悔吗?”
男人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整了整衣襟,指腹在金线织就的龙纹上拂过。
那是他曾握在手心的天下,荣光万丈,如今却只剩最后这一角还披在他肩上。
卫昭忽然笑了:“朕说过,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里。”
他顿了下,望着殿门外透进的天光,像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一只手只有这么大,哪里拿得下所有呢。”
韩玉堂不敢出声,抹着袖口擦了擦泪。
卫昭嗓音再低了一些,像是只说给自己听,“那么……就只挑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