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钱。婶子丈夫病重,家里药钱紧,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豆腐坊。
等安慰好小孩把人送出去,钟薏阖上门,转过身,背靠着门板。
卫昭还站在桌边他们方才亲吻过的位置。
被人打断神色不虞,再也维持不住白日的温和。
她看着他伪装不住的样子,有些想笑。没再言语,转身走进院里。
夜色寂寥,积水未干,草叶未干,风吹过仍带着湿气。
她脚步很慢。
他也慢慢地跟着,像个影子,如这段时日的任何时候一样,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直到走到屋门前,钟薏忽然开口:“明天,你什么时候走?”
“辰时之前。”卫昭停了一息,轻声补了一句,“太早了,漪漪不必送我。”
小院很静,天边还挂着没褪尽的阴云,她站在阶上,侧着脸看着被灯火映亮的地砖。
月光好像也不亮了,一切都似将散未散。
马车的颠簸,医馆的嘈杂与疲惫,戛然而止的亲吻,都已经过去,只剩心口莫名发空。
往日种种划过心头,欢喜也好,疼痛也罢,爱恨纠缠,如雨水渗入泥土,再也不能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