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来自遥远高处的声音,回答了灰翠。
祂的声音在灰翠的意识里制造出爆炸般的轰鸣,但来自林的庇护在同时在灰翠意识中建立起厚厚的城墙。闪烁的银光中,灰翠的耳孔鼻孔淌出血来,眼珠上也暴起血丝,但他站住了,保持着清醒,和这具尸骸交流。
就像现在这样,遥远高处的声音道,“没事,反正,已经这样很多年了。”
并不能因为这种痛苦持续很多年就认为无事,灰翠是这么想的,但刚才尸骸突然睡了过去,打断了他和祂的交流,现在醒来,尸骸的态度变得更焦急。
灰翠只能先说正事,问:“刚才您的梦呓,应该是在和林说话……既然说是美梦,为什么又感谢我及时打断?”
当然了,尸骸感谢灰翠及时打断,是因为这阻止了“它”达成目的。
刚才尸骸已经说明了这个缘由,所以灰翠真正想问的,是
“还有,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尸骸回答。
在对林生出爱慕之心前,灰翠是不会对这种话想偏的,好在想偏也不妨碍灰翠抬起霰弹枪,驱赶走又一群飞来的苍蝇,也好在,尸骸飞快地对上句话做了解释。
“换而言之,”祂道,“这个世界。”
枪声轰鸣中,灰翠问:“您是这个世界?”
“可以这么说,”祂以死的不能再死的形象回答,“虽然,世界本不该有一个似人的具体形象。”
人类,智慧生命,生命,是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