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宜雨眼中精光一闪,随手把那块“半死不活”的主板往苏采薇怀里一塞,大步流星迎了出去。
车间大门被用力推开。
呼啦——
外面清冽的晨风夹带着机油和冷铁的味道猛灌进来,吹得人一激灵。逆着光,一群深蓝色的身影踏过晨雾,鱼贯而入。
为首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鹰隼似的直接掠过门口众人,精准地落在庞大的四号产线上,对停机造成的“死寂”皱紧了眉头。跟在他身后的是个提着超大金属工具箱的短发女人,那箱子看着沉得能压死牛,她提着却像拎包早餐,步伐又稳又快。
来人正是联发科技术总工,蔡明介。
“雷总,”蔡明介的普通话带着一丝南方口音,省去寒暄,开口就刺中靶心,“听讲你的昆仑芯片机,良率跌进马里亚纳海沟了?”目光扫过旁边堆叠的报废板,眉头锁得更深,“连个开机的响声都听不到?”
“蔡总工消息灵通。”雷宜雨笑了笑,侧身引路,“产线刚跑起来,病根还没刨干净,请多指教。这边请。”
联发科的技术团队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蜂群,瞬间散开,无声无息地“叮”上四号线的各个关键节点。
蔡明介走到一台刚刚“歇菜”的贴片机旁。穿着蓝色连体工服的短发女人——被大家称为“七姐”——早已放下金属箱,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厚重的防静电手套也没能减缓她的速度,覆盖板精准地掀起,精密的吸嘴和供料器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七姐”没理会旁人询问的目光,纤细的手指在泛着冷光的金属部件间跳跃。她捏起一颗滚落在轨道缝隙里的0.3毫米电容,指尖轻轻搓动。
“湿度。”她头也不抬,吐出两个字,冷硬得像铁块。
旁边联发科的一个工程师立刻接口,声音飞快:“进厂时抽测过,武汉最近空气湿度超标,仓储区记录临界。”他手里PDA屏幕上的数据曲线正猛烈跳动着。
“七姐”丢开那颗沾了潮气的电容,指尖又拂过旁边料盘上一卷卷泛着虹彩的焊锡丝:“合金比例?熔融峰值?”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问天气。
“客户指定非环保低温无铅款,峰值实测227.5,比工艺窗口低半度!”这次回答的是一个负责工艺的长江系工程师,他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贴片机前的光线刺眼,映得他额头上的汗珠粒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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