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亥又饮一口酒,三间……倒也够了。这种事从来讲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皇帝微服出来,身边也不会带很多人。
门口儿,沈记的小娘子和花糕邵家那位郎君一起进来。
经过身边时,乔亥听得那邵郎君正笑道“我看了账本子,兴许啊,明年你就能买上渭水边儿的别业了。”
小娘子笑嘻嘻地道:“渭水边的蒲菜好,到时候采最鲜嫩的,做奶汤蒲菜……”
乔亥笑一下。
时间在各方人马的掐算筹划中过得飞快,祝鼎宴的日子终于到了。
士子们果真来了不少,酒肆内外又有好些凑热闹的普通食客,长安百姓对这种风雅的热闹,从来都很有兴趣。
秦管事亲自伺候笔墨。士子们踌躇满志地在酒肆外壁挂的长绢上题名,在管事的祝福和众人瞩目中,走进酒肆去。
掐着吉时,秦管事说两句开场的话,便把场子交给士子们提前推选出来的才高德劭之士。这位德行如何不知道,才气却着实有,先叙事、又歌咏地说起来,字字珠玑,炳炳烺烺。而酒肆主人,那位沈小娘子和邵郎君,只在外围眯眼笑着看。
乔亥坐在二楼靠栏杆的一个边角位置,扫一眼雅间,看看大堂内的士子食客、管事跑堂还有自己的人,便把目光定在门口,那人还没有出现。
乔亥的心就像被拴在一根头发丝上,晃啊晃的。不知皇帝会不会来,又能不能在酒肆里将他一举击杀?
即便不能在此一举击杀,乔亥安慰自己,后面还有在车马市附近埋伏的回鹘人,宫门处也有自己的人。乔亥眯起眼睛,他既然出了宫,便不要想再活着回去!
又等了两刻钟,士子们各自介绍自己籍贯姓名年岁将毕时,帘子撩开,是禁军统领秦祥!他殷勤地微弓着身子为身侧之人开路,那人围着风帽大氅,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
是了,是了……就是他!乔亥见过皇帝两次,其长相颇为英俊,尤其这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