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司归的坟墓也被挖开,露出下面斑驳腐朽的棺木,他们是抬了新的棺材来的,管事的人用红筷子搭桥,又是一通仪式,最后问道,“谁给这个老人拾骨啊。”
司寒爵深吸了口气。
唐糖忙道,“我来抱着奶奶,你去……”
司寒爵张了张嘴,抬腿走了过去。
司归没有尸骨,衣冠冢里干干净净,只有一身看起来依旧崭新的旧军装和几件平常穿的衣服,旧军装叠的整整齐齐,一个黑色的铁皮盒压在军装上,就是未亡人全部的念想。铁皮盒生锈斑驳,拿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声叮铃桄榔的响,司寒爵将铁皮盒放在一边,想要将那一身军装拿起来,手指一碰,那身明明还很簇新的老式军装,竟然瞬间塌成了一捧灰。
司寒爵:………………
他愣了好久,无措地抬头寻找唐糖的身影,嘴唇一颤,泪水收势不住地淌了下来。
唐糖心里一怔,忙捧着林鹿鸣的骨灰坛跑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我……”司寒爵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慌张地看着那捧灰,“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糖一看就明白了。
他维持着平生最大的冷静与克制,温柔地说,“没事,只是自然反应而已,快把别的东西拿出来。”
司寒爵吸了吸鼻子,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听话地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东西拿出来。
管事的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完全不以为意,将司寒爵赶到一边,又开始做仪式,掐着时辰将司归的遗物和林鹿鸣的骨灰坛放在新的棺材里,喊人放下墓穴,重新封土。
司寒爵退到更远的地方,脸色冷漠,眼泪却委屈地掉个不停。